Anya

关于码字,在数量与质量面前我选尽量

共渡【十二章】【层层揭秘/身份与真相】

这一章终于迟来了……但是终于来了……

很血腥,但是总算是阴谋浮出水面

相信大家可以看出蛛丝马迹,谁是真的肖天歌,谁是假的肖天歌。莫雨身边一直潜伏的人是谁,最初在冰血大营后面的密室里说话的两个人是谁……

各种线索会在第十三章放出来……我尽量说清楚

延迟放文实在抱歉啦,这两天刚考完试回家,事务繁多,好不容易才有心思写,让大家久等了QAQ

共渡一定不会坑,信我!

【给一个巨大的拥抱】









<12>

    









      昆仑西南的荡日岭,北邻凛风堡,南接西荡雪谷地,二者呈包绕之势将荡日岭困锁其中,仿佛天然的牢笼。

      因此,将这里作为浩气俘虏的关押之地,仿佛是理所应当。

      穆玄英与肖子玉低伏下身子观察了一会,来来往往的人中,恶人谷守卫与精锐各约有二十七八,大多来回逡巡的则是恶人谷相师。肖子玉忽而拉住穆玄英的袖摆,望向他认真道,“你真要救王将军,一会便一定要照着我说的去做。这荡日岭不同于冰血大营,万万胡来不得。”

     “那你呢?倘若我能救走王将军,这一切的罪责岂不是全都落在了你身上?”穆玄英皱了皱眉,见面前女子似是毫不在意自己的模样,忍不住急道,“难道就没别的法子了么?”

    “你有所不知”,肖子玉轻叹一声,夕阳的光辉落在她的侧颜上,柔和了些许轮廓,她扫了眼荡日岭的诸多营帐和巡逻的恶人,略略无奈,“王鹏飞作为浩气盟后营的将军,被特意安置在这里,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前来营救。”

    “大部分浩气盟的人并不了解冰血营同这荡日岭的关系,下意识的便会以为像王将军这样身份特殊的人必定被关押在冰血营。纵是营救,也绝不会选择荡日岭。这里极为不利的地势易守难攻,他们断不会冒这样大的风险。此其一。”

     肖子玉顿了顿,将目光落在阎世通和于成仇二人身上,许久才续道:“其二,阎世通和于成仇二人,你想必也留意到了。两人的武功皆是不俗,而且这两人为莫雨亲点,安排在此镇守荡日岭一带。除非是莫雨直接传达的命令,否则无论是谁,无论怎样,这二人都不会轻易的放人或者调人。我不知莫雨究竟给他们下达了怎样的命令,总之要营救王将军,有此二人阻拦,便难如登天。饶是我也只能争取将他们引开,其余,便只能仰仗穆公子你了。”

    见穆玄英面呈忧色的望着自己,肖子玉知他是放心不下,安抚一笑,“你放心,即使事情败露,这担子却也不是由你我来担。我打着莫雨的旗号,最后自会算在莫雨身上。他身为凛风堡之主,又是恶人谷的少谷主,有王遗风护着,料他们也不敢做些甚么,是时莫雨派些人来镇一镇也便没事了。只是我可能得躲些日子。”

   穆玄英不语,眉峰轻轻拢起,许久才点点头应允了下来。

   看出了少年内心的犹豫,肖子玉目光顿时冷冽如冰,轻声呵斥道:“穆公子,这人命关天的事你怎还磨磨蹭蹭的。别忘了当初冰河一役是谁先挑起,又是谁重伤了王将军还将他从浩气盟那边截了来的。事到如今你还要罔顾瑶光坛主的期望么?”

  “你可别忘了,对于现在乱成一锅粥的浩气子弟,罪魁祸首究竟是谁!”

  肖子玉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直直砸上穆玄英的心口。他呼吸一滞,面上白了白,终究缓缓握紧了拳答应了下来。

  她说的不错,浩气盟现今的混乱都是莫雨一手造成。浩气不能群龙无首,临战换将更是大大削弱了自身的实力,穆玄英不能让王鹏飞留在这里成为莫雨拴住浩气盟的筹码。而月弄痕……

   他下意识的抬眸看了看肖子玉,见后者正拧着一道柳叶眉肃了脸盯着自己。穆玄英抿了抿唇,郑重点头道:“我会尽全力救出王将军……只是肖姑娘,现下没有武器没有马匹,到时候该如何离开?”

“恶人谷截下的那批昆仑派的武器,自上次冰河一役后,全都汇集到了此处。虽不若你先前的武器称手,但做工方面却也是极精细的。至于马匹,是时……自会有人前来援助你”,见少年终于下定决心,肖子玉微微一笑,眼底仿佛藏着片晦暗而幽深的海。

“穆玄英,成败……从来只在你一人而已。”

 

 

 










 

 

 

 

 

 

 

 

 

 

 

 

人的欲望总是永无止境的。

有些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在每一个阴谋织成的密网背后,总能归附到一个或几个耳熟能详的名词上,比如贪婪,比如恐惧,比如虚荣,比如仇恨。

当肖子玉将于成仇与阎世通二人带往帐中的时候,她仍在思考当那人得知了自己的背叛后,会是什么神情。

她以为自己想到的会是莫雨杀人时嘴角掠过的残忍笑意,可脑海里却始终停留着穆玄英小心翼翼的望向自己的,如同驯鹿般无害的眼神。这个少年似乎生来就带有着一种如同阳光的暖意,也难怪了莫雨会对他照拂至此。

她能从穆玄英眼中看出对自己的信任,亦能明白那信任的源头。身处恶人的地界,周围的人,除了莫雨,都不能令他感到安全和熟悉。一旦莫雨也选择了站在他的对立面,身处绝境中的穆玄英会失去最后的希望。他会在绝望中成长,亦或是被这种绝望击败。肖子玉能理解穆玄英确证了她是“月弄痕安排的线人”时的欣喜,不亚于在黑暗中寻到的最后一丝光明。只要他还未走投无路,他就永远不会蜕变。

而她不能给这个少年破茧而出的机会。

至少,在她的任务完成,功成身退之前。

“你真的能确定那小疯子会来?”阎世通面上缓缓裂开一丝狰狞的笑,从他微眯的双眼中射出阴冷的光落在对面低着头品茗的少女身上,仿佛吐着鲜红信子的毒蛇盯上了猎物。他见对方迟迟不语,笑意愈发森冷可怖,“我冒了这样大的风险,可不是为了竹篮打水一场空的。”

“只要穆玄英在这,莫雨定会自己一个人来”,肖子玉不疾不徐的放下茶盏,如花蕾般姣好的脸上,墨色的眸子仿佛流淌过初春新融的溪水,氤氲着深深浅浅的雾气,“只要莫雨一来,大小姐的人就会将他拿下。是时你捉拿叛谷之贼有功,阎王帖自会举荐你,十恶之一总会有你的位置。”

她的语气没有起伏,平静的像是在阐述已经发生的事实。

“催命判官成为十恶之一后,这荡日岭的归属,也只会有一个着落。”

肖子玉的目光转向坐在一旁正微微笑着的于成仇,唇角亦是浮上温柔的笑意,眸中光华流转,又斟满了茶,敬向二人,“以茶代酒,小女子先干为敬。”

茶水入喉,除了沁人心脾的芬芳,却莫名多了些苦涩。

她以袖掩面轻轻拭净嘴角悄然滑落的一滴血珠,将体内不断翻涌的血气压下,再放手间,已是一派温驯平静的模样。

她想起那人同她说的话。

时间……确实不多了。

 

 

 

 

 

 

 

 

 











 

王鹏飞是在在一片混乱中缓缓清醒过来的。

他听见铁笼外喧闹里夹杂着兵戈交接的清脆声响,一时有些恍惚。手腕间被镣铐剐蹭出的血痕早已凝结成痂,不经意一动却仍是刺痛起来,那刺痛很快波及到了肩上未痊愈的伤处,像是涟漪一样顺着每一根神经扩散开。他在疼痛中渐渐回神,眼前模糊的重影逐渐消弭清晰,连着中断的思绪也恢复了过来。

……一个叛盟的罪人,真的值得浩气盟付出这样大的代价前来营救么?他扯出一丝苦笑,有些自嘲的想着。

本已做好了永远烂在这里的准备,可当那动静离自己越来越近,他才又挣扎出些许精神。有人冲着他来了,目的再明确不过。王鹏飞将凌乱的发丝自眼前拨开些许,望向牢笼门口的眼神随着声音愈近愈变得热切。他希望是浩气盟的人,横竖不过一死,他倒是更宁愿死在浩气盟,哪怕是作为叛徒的身份以死谢罪也好。

所以当他望见来人是穆玄英时,心下暗暗松了口气,但很快亦是疑惑。

这少年自被抓去恶人谷以来就杳无音讯,他曾一度以为穆玄英早已折在了那疯子莫雨手上,怎料如今再见,对方似乎毫发无损,他略微吃惊,下意识便冲着少年问了句,“你真是穆少侠?”

话一出口他便觉得这问题问得委实不是时候,因为穆玄英正招架着来自三个守卫的攻击。王鹏飞在冰河一役中见识过穆玄英的身手,虽没了君子剑,少年应对那三人起来却依旧游刃有余。一片刀光剑影中他似乎总是能寻觅到一丝攻击的空洞,防御自保的同时攻击亦是丝毫不落下风。穆玄英自身的剑式虽不凌厉,但却能如同流水般顺势而行,对方的每一次攻击都像是为他做铺垫,而层层铺垫后,穆玄英早已不知不觉的占了优势,并能在极快的时间里将其一举击溃。

心躁则败,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人人都懂,却极少有人能做到。眼下这个少年看起来年纪轻轻,却在这方面颇为成熟,甚至也不知是不是王鹏飞的错觉,比起冰河一役时的状态,这穆少侠看起来似乎……更有精进?

他正犹疑不定,眼前却骤然闪过一道极耀眼的光芒。穆玄英的长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青虹,瞬间斩断了所有纠缠不休的攻击。这一击无论是速度还是其中混合的内力都极为霸道,直接将缠斗的三人击飞了出去,重重砸落在地上。王鹏飞隐隐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响,接着便是破了天的惨叫,其中一人甚至连声音都未发出就将头歪在了一旁断了呼吸。

少年没有片刻耽误的收剑转身,星眸望向牢笼中的王鹏飞,“王将军,钥匙在哪?”

王鹏飞抬手指了指铁笼旁不远处的长桌一角,皱眉担忧地打量着笼外的情况。外面不断有脚步声接近,却像是忌惮着什么似的始终不曾进来,只在不远处徘徊。他只当是浩气盟的人在与之缠斗拖延时间,这才让穆玄英得了空前来营救,谁料一问才得知,只有穆玄英一人前来。

“只你一人?怎么会?!”王鹏飞极为惊讶,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些许,“恶人的守卫怎会如此疏忽!穆少侠,只怕我们都中计了!”

“王将军”,穆玄英皱眉,替王鹏飞将铁笼打开,镣铐斩断后,微不可闻的一叹道:“月姐姐会派人前来接应我们,时间有限,还是先从此处离开为好。是时等回到了浩气盟,有些事情我再一一同你细说。”

“我来之前在东营粮草库施了把火,守卫们忙于救火,自然顾不得你这里,才叫我这样轻易的杀进来。”见对方面上犹存疑色,穆玄英只得简略交代了来时的经过。此时已是夜幕降临,东营熊熊燃烧的火光冲天,混乱中虽不断有人影经过,却始终无人顾及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帐外脚步声虽愈发多起来,但确实都如穆玄英所说的往东边奔去了。王鹏飞定了定心,这才随了穆玄英一同出了帐。二人结伴绕开了东营,向着肖子玉交代与穆玄英的地点赶去。

肖子玉交代的地方,是绕过西昆仑高地通往长乐坊唯一道路的起始。穆玄英不过刚至便看见不远处疾驰而来的一队兵马,火光中隐隐可见领头人胯下所骑的正是他所熟悉的照夜白。穆玄英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回头正要招呼王鹏飞,却见后者面色骤然发白,步步后退,仿佛见了鬼一般的神情。

他迷惑不解,一句“怎么了”未说出口,对方已是恐惧地颤抖着嘴唇大吼,“快跑……快跑!”

可是已来不及了。

周围不知何时突然出现数十名恶人谷精锐,将穆玄英二人团团包围。电光火石间那队人马已赶至面前,穆玄英怔住,再度望向那照夜白上的人,只见白马上的女人勒住缰绳,眨眼微微含笑,分明是清晨时分随着肖子玉一同来拜访穆玄英的那个丫鬟。

“久违了,穆公子,王将军”,女人的面容在周围人举着的火把映照下忽明忽暗,唇角得意的笑却是如何也隐不去,她在沉默中对上穆玄英愕然的目光,略一挑眉,“不记得我了么?”

穆玄英将手中的剑握紧,他自是记得这女人。不仅是同肖子玉一起前来探望的丫鬟,亦是彼时在地牢中,日日送来食盒的婢女。他只恨临走时心软,未曾取了她性命,这才让她顺道截了过来。

穆玄英的目光沉了沉,终究一言未发。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肖,名天歌。”

话音未落,女人唇角的笑突然冷了下来,她眸底乍然闪现出不同寻常的残忍与狂热,像极了穆玄英记忆中的某个人。

不,不是像,根本就是一模一样。每一次莫雨临近疯狂时,同样的眼神都会出现在他的脸上。

肖天歌削葱般的手指自鬓角滑落,仿佛是爱抚一件艺术品般渐渐将整只手掌覆上了自己的脸颊,她的动作配合着那病态的眼神在火光中如同食人的鬼魅。穆玄英甚至隐隐感觉,下一秒她就会将那张脸撕下来捧在手心里,当做至宝一样供着。

肖天歌接踵而至的话语,仿佛印证了他的猜想一般,让他骤然冒了一身冷汗。

“至于这张脸……它姓莫,叫莫红泥。”

好像有无数血腥的实体化的黑暗,伴随着肖天歌的一声轻笑,破土而出,在夜色中恣意的舒展开,绽放出瑰丽的花朵。

这便是了,隐藏在重重迷雾下的真相。

带着宛如刀锋般的锐利,切开所有血肉肌理,将那薄如蝉翼的假象自骨肉上一点点剥离开。

那人带着微笑,将仇恨悉数掩盖。

她叫肖天歌。

而它,叫莫红泥。


评论(6)

热度(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