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ya

关于码字,在数量与质量面前我选尽量

共渡【十】【拨云见雾啥都看不清/毛毛即将被坑/身份成谜系列】

写这一章的时候我一直在想

最后能不能把昆仑这一大局棋给描述清楚……

如果实在最后说不清了,各种明线暗线就全在番外里了。

嗯……我觉得应该是很难讲清楚的。唯一可以看清楚的一点就是毛毛又要被坑了。雨哥给他安排好的路就要被毛毛一手给毁了。

最后我要心疼回来后看见毛毛闯了祸的雨哥,虽然这是下一章的内容【。】







<10>

 

 

 










     佛曰: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蕴炽盛。”

     前四者天意难测,冥冥中自有定数,后四者人心难测,红尘里茫茫难期。

      世间人多执于后四者,或缠缚或决断,痛并快乐,且乐此不疲。万千世相由此生发,由此延续,由此更迭,由此不断往复。道勘破者未勘破,道执迷者反独醒。一生如梦,醉里挑灯看剑,则又是一盏天明。

      不灭烟安静匿身于黑暗中,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在残灯的幽微昏黄里将玉笛横于唇边吹出熟悉的红尘调。他不欲打扰,却不知为何在那笛声中想起王遗风曾说的,红尘心法里不含天意,却自有人情的道理。

     “世间苦,不过人心多变——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蕴炽盛,无一不在人为。苦者自苦,乐者自乐,逍遥平生,不过随我一意。”

       王遗风说这些话时,不灭烟总会习惯性走神。他本就对这些所谓的佛理佛法不怎么感兴趣,对王遗风的红尘笛声更是避之不及。偏偏不知为何那莫雨听得进去,甚至还能问上几句,虽然总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不过显然对于红尘心法,他依然透露出些许兴趣。否则他还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能在王遗风的红尘笛声下好端端的呆上10年。

      不过现在莫雨是不在了,不灭烟只得面无表情的听着,忍着。

       对,面无表情。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王遗风总算放下玉笛。他并未回头,只是负手现在烈风集的门口,望着恶人谷的穷山恶水,荒原焦土,许久才示意不灭烟汇报。

     “莫雨重创浩气盟,俘获穆玄英。米丽古丽和康雪烛已前往前营,莫雨似乎……拒绝了交易。”

     王遗风若有所思的用玉笛敲敲手心,沉声道:“他想保穆玄英,因此铤而走险。倒是很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不灭烟低头,默默压下心头的疑问。

   “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暗允肖药儿的所作所为,任他把局势搅得一团糟?”王遗风别有深意一笑,却令不灭烟将头又埋了埋,“谷主自有打算,属下不便多问。”

    “带着疑惑执行任务,会滋生出更多疑惑。你还学不会怎样控制好奇心,就不必强撑。”

     他止步于沙盘前,玉笛一扫,沙盘上南屏处的几枚红色旗标已然移去了昆仑,而南屏几乎整个为蓝色所占据。

     “天一教和南诏国这些日子愈发猖狂,如果我猜测不错,两者已结成联盟,而南屏,正是他们决意打开的缺口。”

       王遗风此言一出,便叫半跪于地的不灭烟怔了怔。

     “南屏,洛道,枫华谷,巴陵……这些地方,大部分都是浩气盟的领地。环境优美,物资丰沛,而距百姓聚集的主城扬州亦是尺寸之间。天一教的毒人和南诏国的兵马,集合起来的力量不容小觑。倘若南屏落于他们手中,很快便会成为一处死地。”

     “死地?”他忍不住轻声重复。

     “南屏长攻武王城不下,你以为仅仅只是人手不够么?”王遗风摇摇头,将玉笛收回腰间,目光落在了南屏的某一处,“再多人手,都只重复是一个结果。”

    “浩气盟所占据的武王城,如同昆仑我们占据的凛风堡,易守难攻,有着地形的独特优势,物资沛足,可以说是打仗三者,天时地利人和,他们首先便已占据了地利。”

     “天一教和南诏国不会贸然插足浩气与恶人二者之争,除非……有一方先行离去。”

      不灭烟了然,“谢渊察觉了。”

     “不错,康雪烛与米丽古丽带着部分恶人转移,余下的自然松散,溃不成军。南屏功防胜的太容易,有人书信谢渊后,他必将派人查探。得知康雪烛等人已在前往昆仑的路上时,也必会加派在昆仑的人手。”

     “去昆仑的人,不能是主力,但亦不能太弱,一触即溃。他眼下可以动用的,不过林可人,司空仲平,月弄痕,还有一个最为特殊的,穆玄英。”

      听见了穆玄英的名字,不灭烟皱了皱眉,心下凛然,“这……不正合了毒皇的意?”

     “也正和我意。”王遗风抚须一笑,目光里陡然闪过刀锋般锐利的光芒,“莫雨知我默许了这些,因此才不会同康雪烛交易。摆在他面前的无非两条路,将穆玄英交给恶人谷,或者,将穆玄英返还给浩气盟。”

     “放虎归山,终究会惹人话柄,更别说他此刻已然是举步维艰。毒皇将他龙门的棋子据为己有,昆仑凛风堡更是眼线众多,他稍有不慎,便会被人抓住偏敌叛谷的证据。是时毒皇再以此呈到我面前,纵我有心保他少谷主之位,恶人谷的一众恶人们也不会听命于他。”

    “而且,十恶的名号亦不能留给一个叛谷的罪人。”

     “他若是一步踏错,便是满盘皆输。”

       王遗风沉默了下来,兀自望着沙盘出神。而在他沉默的间隙里,不灭烟隐隐有种感觉,这是一个极混乱的局,由四人执子,参与者却不知达到了多少。

     莫雨与穆玄英身在明,是联盟亦是敌人,王遗风与毒皇在暗,或旁观或推波助澜。四人之间,无论谁先放手,皆会对局势产生翻天覆地的影响。

      黑白难分,善恶不辨。

     “我已将我所能给予的最大帮助给了他,如何利用,便是他的事了。静观其变,是眼下我们最需要做的。”

       王遗风将折扇展开,再不欲多言。折扇扬起的风吹拂在脸上,有丝丝缕缕的凉意透肤入骨,他微阖上眸,示意不灭烟离开。

     “再探。”

 










 

 

 

 

 

 

      穆玄英是在第二日天将亮时醒来的,醒时窗外还是朦胧一片,他摸着黑点燃烛台,尚不知接下来当作何行动,待了一时半刻,突然就有人不轻不重的前来敲门。

       他尚未出声问询门外何人,便听着一个柔软娇媚的嗓音尤带着些许朦胧的睡意隔门响起,那声音几乎叫人听着骨酥。

     “穆公子可是醒了?如若方便的话,可否开下门?”

       穆玄英为难的看了看自己一身亵衣亵裤,只得将被单扯下披在身上,拉了栓小声道:“昨日无人将换下的衣物送来,得罪之处,还望姑娘莫要见怪。”

     他声音虽轻,却叫门外的肖天歌听了个清楚。这浩气盟来的少年对她倒是意外的温煦,也不知是为何。她忍不住勾唇笑了笑,将门推开一条窄缝,把怀中抱着的衣物就着缝递了进去,示意身后的婢女将水盆一道塞了进去。接着合上门,温柔笑道,“见怪甚么,昨日的奴婢因着疏忽只送来亵衣,我便料想会给穆公子平添许多不便,此番特意前来送衣赔礼道歉,还望穆公子谅解。”

    “姑娘有心。”穆玄英心下汗颜,一时也不知说着什么,门外人送了衣物后也未见离去,依旧婷婷的立着。他赶忙换好衣服,洗漱毕,将凌乱的床铺整理平整,这才擦着额上的薄汗开了门。

     肖天歌若有所思的望着面前的少年,姣好的面容上流露出些许疑惑之色。穆玄英顺着她的目光将自己上下扫了眼,却也不知哪里有误。两人这么疑惑的相互对视了一会,肖天歌突然抿嘴一笑“果真不请我进去么?”

     “姑娘请进。”

       穆玄英尴尬地让出路来,他说不出为何,总觉得这个将他从地牢中放出来的姑娘对他似乎有些莫名的亲近。

       或许亲近的有些过了。

     “我叫那些守卫专门留意你几时醒,也好及时将衣物送来,不过说实话……”肖天歌突然顿住,忍不住眯起眼睛打了个绵长的哈欠,这才困顿的撑着满是雾气的眸子望着穆玄英喃喃道,“你醒的也真够早的。这会刚至卯时。柴房的伙夫都还睡着呢。”

       穆玄英干笑了下,却仍旧摸不着对方的来意,“姑娘此番寻来除了送衣……还有何事?”

      “啊,也无甚事,不过是来问问你昨夜休息的可还好”,肖天歌揉揉眼,声音里透着股散不去的困意。

      “……”,穆玄英唇角的笑抽了抽,只得点头道,“还好……”

       他话音未落,面前的肖天歌状似随意的一扬手,几根极细的银针便悉数落在了一旁的侍女身上。不过片刻,那侍女便软软的倒了下去。穆玄英心下一惊,却见先还满是倦意的肖天歌已然是焕然一新。她吹了吹施针的手,瞟了眼警戒的望着她的穆玄英,倏尔一笑道,“你莫怕,此人是莫雨的贴身侍女,我接下来同你说的有些话不便于让她听见,便只好请她歇息会了。”

       穆玄英的眸光明灭不定,许久才缓缓道,“你是……”

      肖天歌笑笑,压低了声音,却是清晰的一字一句道,“柳絮逐风舞,玉溪幽谷流。悠悠浮萍路,销尔万古愁。”

      随着她将最后的诗句道出,穆玄英眼睛越来越亮,整个人都仿佛鲜活了起来一般激动道,“你是月姐姐的人!她如何了?王将军肩上的伤可还好?莫雨他……有无拿我要挟月姐姐他们?”

       他说最后一句时停顿了片刻,眸色暗了暗,似是想到甚么,又补充道,“不对……你既来找我,定是出事了。月姐姐能将你安插在莫雨身边,你又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此时逻辑混乱,已然不知究竟当不当信面前正支颐望着他的女子。肖天歌却笑道,“你此刻信不信我是瑶光的人都无妨,人命关天,我只问你一句。”

       她深吸一口气,肃了面容平静道:

     “王将军已被莫雨抓来了冰血大营,浩气盟后营群龙无首,瑶光坛主为整治军中分心乏术……穆玄英,你是打算继续留在这里眼见着浩气盟成为一盘散沙,还是前去营救王将军,力挽狂澜?”

      穆玄英攥紧拳,面色发白,难以置信地喃喃道,“怎么会?那日他分明说过放过王将军,我也亲眼见着王将军回了前营……怎么会……”

     肖天歌好整以暇的望着穆玄英迷乱的样子,忽而冷笑道,“莫雨其人,你还不了解?我在他身边做事,有些话虽不当说,却不得不说。眼线众多,若不做的像些,怕是随便哪个杂鱼都能要了我的命。”

     她的话仿佛钢针,一点点刺进穆玄英心底,泛滥起深重的寒意。

     “当初我将你从地牢带出来时说的那些话,你该不是当真了吧?穆公子,可别怪那时我没提醒你,我可是在最后说过,想看清一个人,要用心”,肖天歌仿佛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一般,眯起眼眸道,“我之所以能在莫雨身边呆着这样久,不过是因为有一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瑶光坛主的眼光很毒,昔日我流落街头,幸得一张巧嘴保住生活,流离失所的日子多了,却叫我碰见了她。”

     “我如何唬她,她都不曾上当,甚至看中了我,将我带回浩气盟培养。”

     “而我现在在莫雨身边……”肖天歌顿了顿,仿佛犹豫了一下才缓缓道,“便是如同那方护卫之于坛主。”

       她不过一句隐喻,却叫穆玄英明白了大半,忍不住暗暗攥拳。

       如果方护卫是莫雨的棋子,那一切都说得通了……从龙门到昆仑这一路,他早有预感方护卫不对劲。

      莫雨的棋子是方护卫,而月弄痕不知。月弄痕的棋子是这个女人,而莫雨亦不知……

       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渐渐清晰起来,如同茫茫水面突然露出的一角。虽不得看清全貌,却已然可以印证太多的猜测。

     “方护卫的事,月姐姐知道么?”他迟疑片刻,忍不住问道。

     “有人已先我一步通知于她。另外……我姓肖,名子玉。”

       肖天歌唇角勾起一丝意义不明的笑,起身拍拍穆玄英的肩,垂眸道,“你随我来,莫雨昨夜亥时便出了冰血大营,现仍未归,我们若要救人,便绝对耽误不得了。”

      穆玄英点点头,他心中犹自消化着方才的话,未留意“肖子玉”垂眸时的目光,自然也未发现她眸中缓缓流淌过的如同最深沉的夜色般浓黑的狠毒,像是足以毁天灭地的猛兽,却隐藏在了那点漆似的瞳孔里。

      她眨眼,猛兽便消失。她勾唇,眸中便开出千瓣莲华。

     她说的不错,看清一个人,要用心看,可她没说,倘若想要看清一个本就无心的人,应当用什么。

     其实什么都没用。

     倾尽全力所能看清的,不过是她刻意显露出来的,黑暗的一隅。而那些隐藏在无数伪装下,经过无数层抽丝剥茧后的是什么,无人可知。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望云驹在冰雪中踏了踏蹄,将头垂在面前男人的手旁亲昵的蹭着。它身上因奔跑而出的汗经过一夜已凝成一层微白的霜凝在身上,莫雨抬手扶了扶马鬃,似是安慰,便由它去一旁啃噬地上的草了。

     他自孤身一人来到小遥峰,面前的侍女微笑着让他稍作等候已是等了整整一夜,屋内仍未有任何答复传来。小遥峰虽比起玉虚峰地势略低,气候亦是温和些许,经过一夜却仍是让莫雨有些吃不消。他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脖子和四肢,只觉头有些沉,目之所及也时明时暗,还有些摇晃。

     天已大亮,临近午时,才有另一名侍女将他请了进去。毛毡掀开时,一股扑面而来的熏香连带着暖意让他忍不住狠狠蹩眉,莫雨努力压下不适,这才缓缓迈了进去。

     头发花白的妇人支着檀木镶玉的龙拐杖,高高盘起的银发以三根碧玉簪固定。莫雨进去时,她正缓缓自雕花木椅上站起,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不怒自威,她虽是年近花甲,眼睛却丝毫不见浊态,依旧锐利的令人心惊。

    “晚辈……”他启唇,正要介绍。那老妇人却突然微微偏头看向一侧,他顺着她的目光瞥见一旁倒在地上的女子,顿时止住了后面的话。

     逢猛以一个极别扭的姿势倒在地上,说不出话,目光在与莫雨交接时陡然一颤,接着便闭上了眼,面露痛苦之色。

    “老身知道你要什么”,妇人缓缓回头,不顾莫雨阴晴不定的脸色,冷冷道,“只是以这种方式来讨,未免不妥。”

     莫雨抿抿唇,闻言沉默许久才勉强扯出一个笑来,“……杨前辈不愧是昆仑派上代掌门。只是就这样将一个叛逆的所作所为归咎于晚辈指使,未是否失之轻率?晚辈此番前来拜会,便是希望将此人按着恶人谷的条例处理,还望杨前辈莫要越俎代庖。”

     强敌在前,若不能智取,便只能强夺。他需要一个出手的理由。

     杨寒月闻言,自喉咙里逸出一声极轻慢的笑,皱纹横生的脸上突然变得温和,她仿佛是怜悯又仿佛是蔑视的打量了莫雨半晌,才摇摇头,“年轻人,我不欲与你交手,亦不欲知道你是代表着哪一方来同我说话。”

      她顿了顿,眸光一寒,压迫感仿佛是自四面八方而来,将莫雨牢牢制住。

     “老身很久不过问这江湖事,自在隐修已有二十余年。倒是第一次,敢有人这样大胆,明目张胆的在此行窃。”

     “我劝了几句,她竟以那三脚猫的功夫妄图挑衅,若再不出手惩戒,昆仑派颜面格外?只怕日后,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前来撒野了。”

      老妇人将话说的极难听,面上却是一派云淡风轻,仿佛方才所言并没有任何暗指。但她的目光确实在说到“阿猫阿狗”时盯着莫雨,让莫雨暗暗握了拳。

      他总不能对号入座。

      见莫雨面色阴霾,老妇人平静的将拐杖举起,以极快的速度向一旁倒在地上的逢猛身上点了几个穴位。

       经她一番动作后,逢猛如同泄了气一般软倒在地上,不住的喘息,她勉强冲莫雨点了点头,后者便了然,向着那老妇人抱拳行礼道,“多谢杨前辈海涵。”

      杨寒月面无表情的将拐杖在木质地板上轻敲三下,两个白衣侍女便掀了毡进来。一人手中捧着白色的瓷盘,中间摆着叠得平整的油纸。另一人却是眼圈发红,双手绞在一起,低着头默默不语,进屋后便在离着那老妇人最远的一角停下,还时不时的抽泣两声,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为着外边的一个男人,将我昆仑的冰魄铸造之法泄露,还叫人以如此阴毒之物替换,被老身察觉后不知悔改,竟还想同那男人私奔。若非路上遇着这窃贼阻拦,恐怕还会另生事端。引贼入室,虽是无心,却亦难逃其咎。”

      老妇人拄着拐杖,步步逼近那瑟缩在角落的女子,苍老的声音掷地有声。女子不住的发抖,眼看红肿的眼里又淌下泪来,滑落脸颊,滴在衣襟上。她似是求救般一会看看莫雨,一会又看看地上的逢猛,察觉二人皆无搭救之意后,目光渐渐绝望下来。

      女子闭上眼,似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嘴唇微动,已有血汩汩流出。

      杨寒月却忽然出手,以对逢猛相似的手法,迅速制住她的几个穴道,冷下脸沉声道,“栀子,你已是死不足惜。”

     她掰开那人的嘴,果见着里面已经破开仍淌血的舌头。女子见事情败露,求生无门,竟欲咬舌自尽。

    “将那物呈给他。”

     得了杨寒月的命令,另一素衣侍女呈托盘至莫雨面前。后者微微颔首,便将油纸收于上衣的暗袋中,道了声谢。

    “你不必谢我,这样的东西留在昆仑派,是玷污了洁净之地。而且……我也并非平白将它给你。”老妇人转身,见莫雨已然将另一物自袖中取出,置于托盘内,便不再多言。她冲那侍女点点头,后者垂眸在莫雨面前略略矮身,便兀自掀了毡出去。

     “前辈果真放心将这秘宝内容泄露给我么?”莫雨见对方似乎毫不在意那秘宝真假的模样,忍不住眯起眼淡淡一笑。

      杨寒月也似听了个笑话般,微弯了唇角,“你要真能泄露出去,便不会拿这话来问我。倘若昆仑秘宝人人都能看懂,同那市井之间售卖的不知来路的武功秘籍又有何区别?”

     “能看懂的,只是昆仑弟子罢了,而且就算能看懂,这昆仑的千年冰魄,数来数去也不过就那么几个。尽数在昆仑派的管制下,那教唆栀子行窃的人也是天真,以为得了昆仑秘宝便能翻了天。”

      她摇摇头,落下遗憾一叹。

     “不过是……自讨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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